第(2/3)页 一组长甩了甩自己被污染因子腐蚀的手臂,忍不住咂舌,“真不愧是新一代收容物品,这过程也够残暴的……这是从什么异想体上取下来的东西?研究组都咋搞出来的?” …… 二组长迈出资料室的刹那就收到了[收容成功]的消息,稍稍放下心。 “队长!”他喊道,“老馆长受伤了!” 其余人员都迅速进入资料室清扫残存污染,医疗组人员立刻围上,将老馆长安置在担架上,熟练地喷涂消除污染的应急药物。 “怎么样?”聂苍沉声。 “污染因子已经清除,但危害已经产生,腐蚀伤口要进行缝合手术。” 医疗组人员迅速回答,“老人家年轻时候就受过不少伤,年纪也大了。侵入的污染因子只会把这些陈年旧伤都引出来——很有可能滋生恶性肿瘤,这方面需要进一步检查。” 这是污染因子最大的危害,几乎是精准地侵害到人体损伤过的部位,引发旧伤的同时造成免疫系统失调。 除非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员,或者是经常接触污染的衔接者,这部分人对污染因子具有一定的耐受性,体内存在特殊抗体。 “而且我们不能用特殊方法控制,老人家现在的身体连轻微污染都受不住。” 医疗组人员神情严肃地将老馆长推上移动抢救室,“情况不容乐观。” 聂苍看了眼依旧紧紧护着相册的老人,下的是死命令,“那就鬼门关里抢回来。” “卜组,无菌室消杀完成。”医护人员汇报。 “我明白。”卜组长郑重点头,转身上了移动抢救室。 “不容乐观的话他们说的不少,卜组就爱说这么一句。” 一组长抬着血淋淋的胳膊走出来,先把【果实】丢给顾行泽。 他身边的医护人员正在为他清理伤口,等卜组长上了车他才敢嘀咕,变相安慰: “我上次被订书机划破手指,他还说情况不容乐观,很有可能会造成破伤风然后演变成坏血症。最后开单子让我做了血检,又顺道做了个全身检查。” 聂苍:“……” 一组长憨笑:“所以队长别担心,老馆长一定会平安的。” 聂苍最终叹了口气,点点头:“嗯。” …… “唉……” 江槿紧紧皱着眉,捧着金色怀表,担忧地抚过表中的黑白照片。 “您别担心。”权珩声音温和,“我们加快速度,尽快让您通过无垢河。” 江槿小心放好怀表,轻轻应了声“好”。 “二城的位置在哪里?”疯帽子手里拿着根细绳,绳子那头挂着玻璃瓶,走起路来把瓶子里的怪物碎片晃得颠三倒四。 “二城在一城的南面,靠着无垢河也更近。” 江槿看了眼接近接近半圆的血月,辨别出方向,“继续沿着这个方向走就能到,我们会路过一大片梧桐树。 “二城最大的怪物叫松井。它死前为自己建了座菩萨庙,来保佑自己平安顺遂,所以死后也喜欢窝在一座菩萨庙里,就在二城的最南部。” “菩萨庙?”权珩捻住一颗佛珠,闻言挑眉。 她轻轻笑了声,眸里没什么情绪,“菩萨可没这么大功德,渡不了这种作恶畜。” 罪人必须要受害者掌控审判,报仇雪恨,亲手送它下地狱。 “权姑娘说得对,神仙可管不了这些事,”江槿抿紧唇,眼里透出恨意,“他该为那些无辜百姓的逝去付出代价。” “姐姐,”沐镜忽然抬手指向前面,“那里有一大片树。” 众人看去,见一大片梧桐树在血月下随风晃动。薄薄的雾气弥漫在其间,说不出的压抑。 等进入这片梧桐林时,才发现脚底的土地都是血红色,好像曾经被河流般流淌的鲜血浸染,一遍又一遍,连干涸都要很长很长时间。 “这里的梧桐树有三十多万棵,从东到西看不见尽头,一直守在二城城门前。”江槿触碰手边梧桐树,听风吹梧桐声萧瑟。 声声如泣血,句句诉冤愤。 “我每次醒过来都会到这看一看,”江槿轻声道,“听他们的声音,更听他们的悲愤。尤其是风吹梧桐叶的时候,那声音就像灵魂的哭泣。 “我能听出母亲哭喊孩子的声音,妻子哭喊丈夫的声音,也听见孩子呼喊母亲的声音,更有婴儿的惨叫声…… “有魔鬼侵占了我的家乡,残害我的同胞,烧杀掳掠,把我热爱的那片土地变成了人间炼狱,把我珍视的百姓乡亲害成了孤魂野鬼。” 江槿摩挲着梧桐树的伤痕,颤着唇,“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,没守住城……我当时,我当时要是绑好炸弹,多炸死几个敌人就好了,能保护一个是一个。 “我其实根本不值得醒来,那么多战友,那么多乡亲,就只剩下了我……” 江槿近乎崩溃地撑着梧桐树,眼泪砸在深红的土地上。 他其实从没把自己当成什么英雄。 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被戴上了某种枷锁,每一个醒不过来的人都会给幸存下来的灵魂戴上一副枷锁。 这份羁绊越深,这副枷锁就越沉重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