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爱立和林青山、金宜福几个上前把刘葆樑和齐炜鸣扶了起来,齐炜鸣还好些,刘葆樑跪得久了,一时站都站不起来,人看着也很消沉,低着头,并不和人对视。 等围观的人群散了,刘葆樑才轻声和爱立道了句谢,又叹道:“今天这事,你要是不出声帮忙,那皮带怕是得抽在我脸上,可是,爱立,你今天上了这台来,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了。” 刘葆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人在落难的时候,总希望有人能施以援手,搭救一把,可是今天爱立出了这个头,也就在顾大山和许有彬心里种了根刺。 爱立也知道这么回事,沉静地道:“刘书记,今天被批判的不是别人,是您和齐部长,我今天要是不站出来,我这一辈子怕是都会心里难安,是您介绍我入党的,当初我被顾大山针对,要打成反`动派,也是您出面保的我。至于齐部长,说是我的恩师,也并不为过,做人不能太没有良心。” 虽然她能从一名普通的技术员,升到机保部副部长的位置,有自己的努力和运气在里头,但也有齐部长和陈主任一路提携的原因,王恂、许如海也不比自己差多少,真要论资排辈,自己还比他们晚进来几年。 刘葆樑轻轻摇了摇头,这时候有良心,可未必是好事啊! 齐炜鸣喝了口水,一直默不作声。 等刘葆樑的腿能活动了,爱立让林青山和金宜福将他送回了家,齐炜鸣跟着到了机保部,喊了爱立进了办公室,一进去就先骂了句脏话,“顾大山这狗娘养的,竟然敢在背后出阴刀子,别人的底细我不知道,顾老狗的我还真知道一点。” 缓了一会儿,才转身和爱立道:“爱立,今天的事,谢谢你!” 爱立试探着问道:“部长,你是想到法子应对了吗?” 齐炜鸣并不想将她牵扯进来,并没回她,而是和她道:“最近机保部和车间的事,我不便再插手,你多看着点,要是许有彬有什么小动作,你就去找徐厂长。” 爱立又道:“部长,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和跑腿的,您尽管和我说。” 齐炜鸣正在想着,怎么给顾大山一击,听了这话,微微愣了一下,忽然想起来她今天在批判台上说的话来,不由笑道:“爱立,你今天说我算是你的恩师,我要是逃过这一劫,咱们以后就以师徒相称!” 爱立见他话里话外,竟比上一周乐观很多,也顺着他话,笑道:“当然好,师傅,求之不得。” 齐炜鸣压了压手道:“回头再说,最近车间里的事,盯紧一点,别出了纰漏,让许有彬借题发挥。” “嗯,好!” 爱立一直到出齐部长的办公室,还有些摸不着头脑,不知道上一周还消极、悲观的人,怎么上了一回批判台,倒像是燃起了斗志一样。 爱立不知道的是,原本齐炜鸣是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,以后就在厂里做个本分的技术员,也没什么不好。但是今天,在批判台上,那些人让他打刘葆樑的时候,他才发现,退一步并不会海阔天空,而是不光自己,还会带着他人一起坠入深渊。 所谓不破不立,今天被京市来的红`卫兵一刺激,齐炜鸣想着与其忍辱偷生,倒不如和许有彬、顾大山好好斗一斗! * 8月8日的批判会之后,厂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,仿佛先前的那场批判大会,并没有发生一样,但是不同于厂里的风平浪静,街头和火车站确实越发喧闹起来,全国大串联开始了,到处听到学生们自豪地唱着“我们走在大路上,意气风发斗志昂扬……”“我们年轻人,有颗火热的心,要为时代当尖兵……” 8月20日下午,快下班的时候,序瑜过来和爱立吐槽这事,“她们唱得斗志昂扬,听得我心里倒是直打鼓,都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又冲进厂里来扇风点火的。” 爱立和她道:“张扬和我说,现在门卫那边加派了人手,不让陌生人进,我们也不用太担心。” 序瑜点头,“这是顾大山怕再来一批,兜不住,放了口要守门了。”又问爱立道:“你知道吗?刘书记住院了。”见爱立一脸懵,序瑜和她道:“请了好些天的病假,听说是脑子里长了一颗葡萄大小的瘤子,说是什么脑垂体瘤,需要做开颅手术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