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没有,就是一直让我帮帮杨冬青,我一开始不想说狠话,但是他这人,你不把话说死,他就能当做没这么回事一样,说完,我怕他恼羞成怒,又不知道你今天几点回来,就到钟琪家避了会儿。” 樊铎匀点点头,“没想到安少原动作这么快,我以为还要隔一段时间。” 爱立把水壶放到炉子上去,见他还皱着眉,宽慰道:“真没事,铎匀,今天他是在单位门口堵的我,真有什么事儿,我还能喊保卫部的人来帮忙。” 缓了一下,又接着道:“我先前以为安少原会下不去手。”毕竟先是青梅,后又是爱人,感情这个东西,是很难说的。她更多地认为,安少原选择和杨冬青离婚,是理智上的选择,而不是情感上的选择。 樊铎匀明白她的意思,“他们军人信念感很重,而且杨冬青现在和姜斯民合作,肯定不是小打小闹的,极大可能会扰乱宜县和周边地区的市场,安少原作为市场管理委员会主任,但凡他不想沦为杨冬青和姜斯民的同伙,都得把这事解决了。” 怎么解决?在劝导不起作用的情况下,只有让法律来约束和限制他们的行为了。 又和爱立道:“杨冬青这回大概判十五年以上,她要是想争取减刑,就只能配合审查,将她所在的那条线给交代出来。” 爱立有些愕然,“十五年以上?那比宋岩生判的还多,宋岩生好像是八年。”要真是十五年,那杨冬青做完牢,都得有四十多岁了吧?那个时候想东山再起,怕是更艰难了。 樊铎匀和她解释道:“宋岩生当初是倒买倒卖手笔,和杨冬青他们这种有组织的还是不一样,十五年是最少的。” 爱立并不同情杨冬青,就是觉得十五年,对一个人的生命来说,占比太大了,而且还是人生最好的十五年。 和铎匀道:“只要让杨冬青意识到,姜斯民没法将她捞出去,她肯定立即就毫不犹豫地将姜斯民推了出来。”从杨冬青和她哥离婚,爱立就看出来,这个人是很果断、狠绝的,在她心里,完全没有“情意”两个字,对有夫妻情分的丈夫都如是,对姜斯民怕是能更狠吧! 樊铎匀点点头,温声问道:“爱立,你们厂里最近还平静吗?我们单位最近有不少老同志,都被要求写检讨,最近开会批评了好几个。” 爱立凝神想了一下道:“也不算平静,虽然徐厂长一直压着,但我感觉怕是很难压得住了,今天在食堂里都听到好些人在哼唱‘大海航行靠舵手’‘不忘阶级苦’‘工作就是斗争’,一开始只是小声的唱,很快就有很多人跟着唱,工人们唱起来是很有力量的,我感觉他们已经准备好,随时为革命工作,抛头颅洒热血一样。” 现在全国的局面,尚处于暗潮涌动中,等到八月中旬,全国性的大串联开始,热浪能把无数个家庭给灼伤。 当全国都掀起了“造修正主义的反”的运动,她们厂也很难独善其身,卷进时代的浪潮中是必然的。 铎匀听得也有些忧心忡忡,问她道:“不然你去宜县或者去祁县陈主任那里,避避风头?”他总怕她被人趁机陷害,爱立和顾大山、许有彬的关系都算不上融洽。 爱立安慰他道:“没事,我人缘好着呢,再说序瑜和钟琪不都和我在一个单位?有事她们也能给我及时通消息。” 见铎匀还是望着她,不出声,爱立感觉到了一点压力,只得坦诚道:“齐部长让我看好机保部,我要是走了,金宜福、林青山他们怎么办呢?”这些都是和师傅闹得极难看的,她要是这时候走,他们不得又回去看师傅的脸色?而且现在整个部门,无论是齐部长,还是下面的技术员,都很信任她,她觉得,自己是有责任管好机保部的。 她又是从未来来的,整个国棉一厂,谁都可以逃走,就她不可以,她觉得自己是有使命在这里的。 樊铎匀听她这样说,心里虽然担忧,也没有再劝。他知道爱立并不愿意躲在别人背后,她有自己的事业、自己的朋友,有希望实现的理想,也有想护住的本心。每只雄鹰都只能依靠自己飞到天空上去,他所能做的,唯有陪伴和注目。 爱立见他不说话,捏了捏他的脸道:“不要担心,铎匀,相比其他人,我是更有准备的。” 樊铎匀点点头,将人往怀里抱紧了一些,“好!”他也不想将她限制在家庭里,他也想看她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,就是心里舍不得她受委屈。 爱立见他还一副沉思的样子,在他嘴上轻轻啄了一下,却不想,很快被某人加深了这个吻。 周四早上,樊铎匀出门之前,叮嘱爱立道:“不能逞强,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一起商量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