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樊铎匀摇头,“不用了,从我爸妈带我和姐姐离开,那个房子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。即使是他去世,也改变不了什么。” 爱立点点头,“那我陪你走一会吧?傍晚天气也不是很热。” 樊铎匀没有拒绝,俩个人一路从军区医院,慢慢地往回走,晚风吹在人身上,好像和十几年前的并没有什么区别,但是物换星移,风没有变,人却早已变得面目全非。 樊铎匀缓声和爱立道:“其实我奶奶是一个很温婉的人,幼时跟着长辈学了点诗书,等到大一点,家里长辈给她和樊家长子定了亲,后来老樊去参加革命,把家里的一点积蓄都补贴在里面,以至于我爸爸连学费都没有,我奶奶就去申城的纺织厂做工,1927年,国党发动针对我党的恐怖风暴,我奶奶把孩子交给老乡,掩护老樊离开了申城。” 爱立问道:“那奶奶当时没受到什么影响吧?” 樊铎匀微微低头道:“我奶奶怀过三次身孕,只生下来俩个孩子,而生下来的俩个中,也只有我爸爸顺利长大,另一个孩子在她掩护老樊出城的时候,突发高热夭折了。她都来不及哭两声,就得又为柴米发愁,一直到1948年以后,我奶奶的日子才好过一点,但是早年间东奔西窜的,又接连没了俩个孩子,忧思过重,很快身体就显出颓势来。我妈妈本是好意,想找个人来照顾她。” 樊铎匀说到这里,忽然哽咽住,奶奶过世以后,妈妈非常自责,总觉得是自己识人不清,害得奶奶郁郁而终。 等缓了情绪,才轻声道:“爱立,即使重来一次,那天我也不会开口喊他一声‘爷爷’,也不会说‘没关系’。” 爱立握着他手,坚定地和他道:“铎匀,你没有做错,怎么可能没有关系?樊师长可能对得起党,对得起段沁香,但他绝对对不起奶奶。是他犯错在先,这个因果是他自己种下的,你不要多想,你没有做错。” 知道了奶奶当年的不容易,爱立越发觉得樊原和段沁香的无耻来,让一个生命垂危的女人,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都无法得到心灵的安宁。 她想,铎匀的奶奶缠绵于病榻的时候,肯定后悔当初为了这样的一个人,而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幼子。 俩人走了一个多小时,眼看着夜幕渐渐来临,为了不让樊多美起疑心,爱立拉着铎匀乘公交车回到了大院。 进门的时候,秦大姐正在上菜,看到他们俩回来,立即笑道:“刚刚我还问多美,要不要给你们留点饭菜出来,这还真是赶早不如赶巧。” 吴维珍也隐晦地问道:“爱立,下午都还顺利吗?见到人了吧?” 爱立点头,“还好,珍姨。” “坐下来吃饭吧,今天我陪多美在外头散步,看到了一点马齿苋,多美说她小时候爱吃这个,我就摘了点回来给你们尝尝。” 爱立忙道:“珍姨,大姐不能吃这个,这个性寒。” 吴维珍笑道:“小秦和我说了,咱们尝尝,多美看看就好。” 爱立这才放下心来,和樊铎匀去洗了手。 等坐下来的时候,樊多美忽然扯了一下铎匀的袖子,指着衣袖上沾的一点血迹,问道:“这是什么啊?怎么像血?” 话一出口,再看小夫妻俩的神色也有些不对,像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一样。 樊多美心里一凛,笑问道:“铎匀,你不是陪爱立去纺织科学研究院见朋友了吗?怎么像是和谁打了一架一样?” 爱立一慌,正准备说是鸡血,就见姐姐放了碗筷,平声静气地道:“说吧,是不是老樊遭了报应了?” 樊铎匀点头,“是。” 樊多美又问道:“人走了?你这是老樊的血,还是和姓段的打架了。” “段屿白。” 樊多美点点头,又端起碗来,和他们道:“先吃饭吧,等吃完饭,一起帮我个忙,我还有一些东西在樊家,本来想着这两天去取的,现在却是一点不能等了,去迟了一步,怕是得给人占了。” 吴维珍见她情绪平稳,微微松了一口气道:“中午没敢和你说,怕你着急。一会儿我也陪你去一趟,咱们一次性把东西搬走。” 樊多美摇头道:“妈,不用,我们四个过去就成,一会儿就回来了,东西也不多。”她这次要做的事,只能她和铎匀出手,可不好让旁人掺杂其中。 “好,好,你看着安排,你不急就行。” *** 这边,段屿白看完医生以后,就准备和姐姐分开,说要回部队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