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二章 敬慕将军威名(三)-《赤旗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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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才出到帐外,诸人听到帐中传出一声拍案几的响声。

    李顺心头一跳,扭脸朝帐里看了眼,小声与曹幹说道:“小郎,肯定是从事发火了!我瞧着啊,从事是已经猜出咱抢了陶俊他们!只这一个车盖,就能把从事的火儿压下?他会不会?”

    “大兄,你放心吧。违令的是我,你们只是听我令行事,从事便是发怒,这火儿也是发到我头上来,和你们无干。”

    昨天因孟尝君的那个故事获得灵感,决定了这么干的时候,曹幹就知道刘昱该发怒还是会发怒,但至少自己弄了个“万民伞”给他,也算是投了他扬名的所欲,弥补了一些“违背他军令”的“错处”,且有陈直、刘小虎这两个比较有长远眼光的人在,那刘昱便仍是发怒,料亦不会真的治罪於自己。笑着安抚完李顺,曹幹笑与苏建说道:“劳先生昨天一日奔劳,昨日於诸家所得之财货,陈君赏给了我曲,不能亏待先生,等下我派人给先生送去些!”

    “岂敢、岂敢!”这将准备送给苏建的财货,苏建心知肚明,不是为慰劳他昨日的奔劳,是为满意他刚才对刘昱的回答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姑丈!按下葫芦起了瓢!戴利违我军令,私领部曲进城造成的恶劣影响还没消除掉,曹幹又敢违我军令,抢了南乡士绅!南乡士绅陶俊,是钱主簿小妻之父,钱主簿曾与我提及过他,虽未明言,不外乎欲请我照顾他几分!被曹幹抢了!姑丈,我等议定的大事被彼辈屡次坏之,不加严惩是不行了!”刘昱气呼呼地说道,“我欲重惩曹幹!姑丈、阿姊何意?”

    ——“小妻”和“下妻”的意思一样,亦是时下对“妾”的称呼。

    刘小虎说道:“阿弟,阿幹这事儿,与戴利那事儿不是一回事儿,不能相提并论。”

    “阿姊,怎么不能相提并论?都是违我军令,私抢士绅,坏我大事!”

    刘小虎说道:“还是有不同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同何在?”

    刘小虎说道:“戴利私领部曲进城抢掠,是为私欲;阿幹抢陶俊等家,非是为己。”

    “非是为己?”

    刘小虎指向被李顺、李铁留在帐中的那面伞盖,说道:“他把得来的粮,部分分给了南乡百姓,余下的如数拿来给你,他自己一粒粮没有留,他不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。”看着伞盖,收起如玉葱指,在案上轻敲了两下,沉吟说道,“‘万民伞’,这个名字确然好名。”

    “虽是分给百姓,但是他抢了陶俊等家!”

    刘小虎问陈直,说道:“姑丈以为呢?”

    陈直抚须说道:“可谓有一失,有一得。得失相较,五五之分。”

    刘昱问道:“姑丈此言,是何意也?何谓一得一失,五五之分?”

    “抢了陶俊诸家,有损郎君礼贤之意,此一失;分粮百姓,得了此‘万民伞’,此一得。固然损郎君礼贤之意此失,短日来看,或重於万民伞此得,然张此‘万民伞’於车,随郎君出行,不需人传颂,凡郎君至处,士民亦皆可知郎君爱民之心,久远观之,却又是得大於失矣!”

    刘昱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听得进陈直、刘小虎的话。

    他怒气虽是仍有,听了陈直这话,却是能暂将怒火按下,依照陈直的这个思路,转做思量。

    想了会儿,刘昱说道:“若将此盖张於车上,确是对我仁人爱民之名能有所帮助,可是姑丈、阿姊,这车盖上的指印、人名,如果不像曹幹所说,其实并非是南乡吏民所按、所书呢?”

    “十之八九,不是南乡吏民所按、所书。即便是,朱博、黄章、陶俊等名,必也是被曹幹强逼所书。”陈直推断说道。

    陈直的这个推测不错。想那陶俊是被曹幹抢的苦主之一,他怎可能会愿意在这个伞盖上写上他的名字!至於朱博、黄章,他俩焉会不知如果在这伞盖上留名,就会大大得罪陶俊等乡豪?曹幹早晚是要走的,陶俊等不会离开南乡,他俩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办?也肯定不会愿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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