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刘协营帐中的灯火依旧通明,他在等,等那斥候队伍的归来,这个消息对刘协来说分外重要,这直接关系到他下一步的行动,当然,他并不希望刘备真的拿下江阳,想到此,悠然长叹,起身踱步到帐帘处,掀起一角,只见巡夜的士兵正从门前穿过,见到刘协俱都行了一礼,然后继续巡逻! 刘协点了点头,就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,刘协心中一动,却转身回到大帐中去了! 次日一早,江阳城外张飞的大军便飞然而至,王累得到消息大惊失色,立刻登上城头,只见城下张飞脸色铁青,瞪视城头一言不发! 王累心中讶异,沉声问道:“张翼德,你好歹也是一军主帅,怎地出尔反尔?你说给我一天时间考虑,如今时辰未到,你却兴兵城下,意欲何为?” 张飞闻言冷笑连连,却不答话,只是将手一挥,却见在他身后数名士兵各自押着一人从后而至,将十几名蓬头污垢的男子推倒在大军之前! 王累一见,脸色顿如死灰,这些人正是他昨夜派遣出去求救的信使,总共二十余人,可现在这二十人却一个不少地被张飞所拿下,这让他唯一的一丝生念顿时被扑灭,没有外援救助,他江阳城破只是迟早,想到此,心中黯然,如今之计却也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! 就在这时,只听张飞冷冷一笑:“王累,看来是毋庸俺在多说什么,你的这些人昨天夜里受刑不过,可是全都招供了!哼,你既然敢骗俺!”他说罢,丈官一个,况且江阳小县数十年来也未有战争,因此,他却也没有见过如此阵势,见张飞大军直压上城头,头脑顿时一阵空白,不知如何是好!只能拼命对着城头守卫大喊:“快,快将梯子推开!” 江阳城墙本就极矮,张飞大军只是数步便能攀至城头,饶是守城兵马不停地推开梯子,但因为人手不足,依旧无法面面俱到,更何况江阳三千守备,倒有两千不是正规军,因此,城头顿时慌乱一片,不少青壮没有见过此等阵战,吓得抱头鼠窜,更有甚者吓得大哭不止,吓得内分泌失禁!情况万分危急! 王累更是目瞪口呆,他也没有想到他精心准备了一夜,却似乎连一天都抵挡不了,情急之下,他冲到一缺口处,揪住一名刚刚翻身上了城头的士兵便往下推,也是活该那士兵倒霉,立足未稳之际,被王累一把推下,整个人从城头滑下,不过在那临死之际,他却一刀剜在王累的手臂上,一条深约寸许的口子顿时翻卷开来,鲜血直流! 王累大叫一声,可此刻他又哪里顾得了这些,一把将那张云梯推下,十几名正在攀爬的张飞士兵骨碌碌全部往城下摔去! 城头上所有的守卫都目瞪口呆,王累这个人可以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官,为人也十分温和,这是整个江阳县都知道的事情,可是谁也没有料到,在这紧急关头,他竟也有豁出去拼命的气魄,当真让人讶异! 王累转头见到众人疑惑的目光,忍住疼痛喝道:“看什么?要想保住江阳,保住你们的妻儿子女,就得拼命!” 他此言一出,那些瘫软在地的青壮真如醍醐灌地,若是让这样一只虎狼之师进入江阳,后果可想而知,更何况王累身为江阳县的县令都如此拼命,他们又岂能屈居人后?岂能表现得如此娘们?一念至此,刚刚还畏缩不前的那些非正规军队,立刻从地上爬起来,也不顾敌人的刀锋如何冰冷,冲上城头,用身体和热血护卫住他们的家园! 战争便是如此,只要够狠、够强,那就占据了胜利的一半优势,当然,剩下的却还有布阵与谋略,江阳城的守卫不强,但他们却可以拼命,因此一时间倒将张飞军再度压制住,可是王累也知道,自己手上的这些人终究没有经过正规训练,张飞大军迟早还是会攻上城头,而眼前的一切也正应征了这个猜想,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,张飞军再度站稳脚跟,一步步登上城头,而江阳的守卫虽然有必死之心,但无论是在战斗经验、战斗实力和体力方面,都已经达到极限,不少人已经虚脱,所以战争的天平再一次出现倾斜,江阳城头几度危险,却在崩溃边缘!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,几近绝望的王累却看到在那地平线的尽头,一只鲜明的旗帜豁然升起,且越来越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