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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想到这里，陈猛就下车，跟老四打个电话。

    让他在这段时间调查的，夏崇山的对头之中，挑一个人出来，想办法接触接触。

   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

    想要对付夏崇山，还是得从他的对手那里下手。

    打完电话。

    陈猛就打算去龙虾店。

    路过农机厂的时候。

    鬼使神差的拐了进去。

    一到晚上。

    农机厂黑黢黢的，只有生活区亮着灯。

    工人们三三两两，在楼下乘凉，享受下夏末的余尾。

    下棋的下棋，打牌的打牌。

    陈猛把车停在边上，打算下去探听探听情况。

    要想了解最直观的第一手资料，没事跟农机厂的工人们闲聊，绝对能有收获。

    陈猛凑到一个牌局跟前，假装看牌。

    正好。

    他们聊的就是农机厂改制的事。

    “听说要改制了，以后咱们就不算正式工，全是合同工，厂里岂不是说把咱们开除就开除了？”

    “只要你不犯错，厂里凭啥开除你？”

    “你懂个屁，我听说上面已经有文件下来，要求老弱病残提前退休，只保留一部分年轻骨干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尤其是女工，听说全部都要内退。”

    “未必全部吧？广播站小芳，百分百退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嘿嘿，那骚娘们跟厂长有一腿，谁敢让她退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，这次改制，那些个当官的，不仅退不了，还会摇身一变，继续当官，妈了个巴子的，想想就来气。”

    “气什么？人家有哪个本事当官。”

    “啊呸，一个个吃的肠满膘肥，把厂子搞得乌烟瘴气，原来生意多红火，现在要死不活，全都是那些个当官的折腾的。”

    “话也不能这么说，只要还是农机厂产品跟不上潮流，那些个合资厂的产品虽然贵，但是人家质量好，功能也齐全，咱们自然而然就被淘汰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狗日的咋尽帮那些当官的说话？你不就是当个小组长，以为高枕无忧，退不了？别忘了，你们后勤装备部这次要大裁员，除非你舔潘长章的腚沟子，要不然早晚被下岗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话咋这难听？潘部长为人还是不错的，这些年给咱们厂子里的职工争取了多少福利，咱不能吃了奶转身忘了娘。”

    “呸，潘长章是好人？你狗日的昧着良心说话，也不怕天打五雷轰……厂子改制的风声刚传出来，潘长章就开始变卖厂子里的资产，谁不知道似的。”

    这帮人说着说着，竟吵起来了。

    陈猛完全当了吃瓜群众，听的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潘长章不是好鸟，他早就知道，现在看样子，厂长也不是好东西，只怕整个农机厂，上上下下早就乌烟瘴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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